發表於 星之種 Seeds Of Stars

《鬼山迷途》上

20xx年秋,發生了一件轟動社會的事件。

某高中二年級某班全體學生,老師以及司機,在去秋遊的路上集體失蹤,
也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,一直到事件發生的七天後,才有少數倖存者歸來……

當採訪到倖存者時,對方的臉上只有恐懼,他用顫抖的聲音回答
「那裏……根本是地獄啊!」

依稀記得那是個白雲遮蓋陽光,微風徐徐的季節,學校照往常舉辦了班級旅遊,本該是個美好到深藏心頭的記憶,怎料得到最終,成了一輩子甩也甩不開的噩夢…

「很抱歉,在這種時刻打擾您的假日。」我坐在咖啡廳裡,店內意外的沒有客人,彷彿我包下了這間店一般,時間是下午兩點,一位女士往我走來,「我在電話裏頭有向您自我介紹過了,但還是請容我再介紹一次。」她拉開了椅子坐下。

「您好,我是沈孜蓉,星之種雜誌的採訪記者。」她是一名氣質優雅的女性,畫著淡妝,酒紅色的口紅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都市女強人的氣息,優雅卻帶點剛強。

我喝了點水潤潤喉嚨,「妳好,我是徐靖淳。」「森林高中的學生對吧?」「曾經是。」她停頓了幾秒後接著說,「我來這裡只為了瞭解當時事情的經過…」她認真的看著我,等待我的回應。

我不禁笑了出來,「願意說又如何呢,誰相信過了…?」

起初,我將這個經歷投書各個媒體,發遍所有論壇,說我到處誇耀也好,想討賠償也好,但我只想尋求一枝浮木,讓我從載浮載沉的狀態下解脫,喘一喘氣…然而,世人似乎只當作笑話一般,只因為無法接受非科學的事情,「人們總是對於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」,我總以這句話作結,當然,在遇見這件事之前,我也是個鐵齒不信邪的人。

遊覽車在深山道路上奔馳著,車上的同學們聊天說笑著,快樂、雀躍的表情表露無遺,我也是如此;直到看見那間要入宿的旅館。

旅館外觀相當老舊,斑駁的棕色外牆,厚重的木門,環繞四周的樹林,若是夜晚來看,肯定不會相信這是間可供人住宿的地方。

「但,都來了也只能接受,是吧?」我向著孜蓉笑了一下,「更多時候,我真希望當時能堅持要回去,不過再多後悔也來不及了。」她回了一抹微笑,沉默不語。

全班在門口拍了張合照後各自回房休息,一到房間,就隨興的將行李亂扔,地板、床上、衣櫃裡,我與其他三人共住一間四人房,環境意外的乾淨舒適,一瞬間的好感抹去了在門口時所有的糟糕印象。

「欸欸,晚點我們去探險吧?」一向膽大的A不意外的想要夜遊,「喔~好啊。」「好欸!走走走~」我嘆了口氣,看樣子不去是不行了。於是我們一行人趁著老師巡查結束,偷偷溜出旅館,萬萬沒想到這只是序章罷了…

帶頭的A興致高昂,一路上述說著這個地方的舊聞,而我們其他人也就這樣靜靜地聽。

「也就是說啊,我們住的這間旅館前身是間老舊醫院,專門收容戰時的傷兵,不乏一些戰死的軍人,或者病、老死的人。然後呢,有醫院就有村莊,所以,當時小小的村莊流傳著各種傳說,從軍人到村民,再到醫護人員都有,不過戰爭結束、人口外移嚴重,最後這個村莊和醫院就這樣被廢棄了。」A淘淘不絕的說著。

「喔?所以你說我們現在要去那個村莊?」C好奇的問著,「這樣會不會逛很久啊?」B擔心的問。

找其中一間進去探險不就好了嗎?」忽然而來的建議讓B、C心服了,但A卻停下腳步往我們看了一眼,正想問為什麼的時候,A卻什麼也不說的又回過頭繼續帶路。

走了約莫十五分鐘吧,總算看見破舊村莊的樣貌,因為年久失修加上木製的房子被侵蝕,多數的房屋早已破舊不堪,不是屋頂倒塌,就是只剩下斷垣殘壁。

唯有那麼一間完整的房屋映入眼簾,「靠腰真的假的?這間也太屹立不搖了吧?」B發出了讚嘆,「真的要進去?」我擔心的問著,當時的我只感到渾身不舒服,那感覺像極了冷到反胃,想吐的衝動在嘴裡奔騰著。

「幹,阿淳你不會這麼沒種吧?」B嘻笑的走向大門,將朽壞的木門打開,逕自走了進去,「哇賽,B你也太衝了吧~」C尾隨在B後頭跟了進去。

我看了A一眼。

「他表情很凝重,與當時提議說要來探險的模樣判若兩人。」

「他表現有異樣嗎?」「沒有其他明顯的異常,只是平常最聒噪的那個人,還是他起頭的,到目的地時忽然沉默了,雖然覺得怪,也只以『他或許怕了吧』說服自己。」「嗯哼。」孜蓉在她的筆電上敲快地敲打著。

走在前頭的B和C拿著手電筒四處探照著,兩人看到什麼都會大肆評論一番,看到抽屜與櫃子一定會打開,在我看來,有些不禮貌;雖然跟著闖入別人家中的我,也沒什麼禮貌可言…

「喂、那個是佛壇對吧?」C說完便逕自往那走去,好奇心旺盛的B也跑了過去瞧瞧,兩個不做不死的人打開了佛壇的門扇,幸好,裡面什麼都沒有,我鬆了口氣,「嘖,真是無趣。」有些狀況下,我還挺想讓嘴賤的B永久性的閉嘴。

但是不知為何而起,C忽然沉默不語,站在他旁邊的B看見了他的異常,「欸,你幹嘛不講話?」雙手放在後腦勺上的B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看到夥伴忽然沉默,他自己也開心擔心了起來,「欸,我在叫你欸?」伸出手在C面前揮呀揮,然而C始終不為所動。

B惱怒了大罵,「去你的,是在裝神弄鬼什麼啊?」C悠悠開口了,「我說,你真的沒發現這張照片一直在盯著我們看嗎?」望向C指著的佛壇,A與我對看著,「很明顯是空的啊?」我回應了C的問題,B失去了耐性與脾氣,打從心底覺得C在裝鬼想嚇唬人,「嘖,白癡,就你自己在那邊自作多情。」說完便自己往房子深處走去。

我與A走向C,拍了拍他的背,「還好嗎?」我開口問道,「你沒看見?」他反問我,「你真的沒看見嗎?真的覺得我在自作多情嗎?」C的情緒變得激動,有點接近歇斯底里的狀態,A抓住C的雙臂,「聽好,我不知道你看見什麼,但是從現在開始,什麼都不要多說,跟在我們旁邊就好了!」C一臉茫然,但A都這麼說了,也只好照做,即使嚇得早已魂不附體。

「我覺得,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,這裡真的不太妙。」「同感。」我們三人很快地就達成了共識,於是,我們朝著B離開的方向前進,試圖將B帶回旅館,畢竟,也真的晚了,而且我們也著實怕了。

偌大的房子並不好找,但幸運的是大部分區域都已經被封閉,或者門早已被木條封死,再怎麼想,B也沒辦法破壞進入裡面;繞啊繞,最後的死路通往澡堂,明明只有這條路、這個方向能走…但遍尋不著消失的B。

「明明是單行道,走到了盡頭依然沒看見人影。」

人呢?我們三人一臉茫然的相視不語,腦中早已被恐懼所侵蝕,「走、走回去找找看嗎…?」我語帶顫抖地詢問,明知道這是個蠢到不行的提議,但A與C兩人也在這種壓力下答應了,畢竟,我們也沒第二條路能走。

 

未完。

作者:

From Taiwan. 「在家當廢物,出外當社畜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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